伟微站在窗前,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。重活一世,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前世,她被陆冷轩推下楼梯,失去孩子,含恨而终。这一世,她发誓要让陆冷轩和顾橙付出代价。当顾橙再次出现,试图夺走她的孩子时,伟微冷笑一声——这一次,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和她珍视的一切。
陆冷轩推下孕晚期的伟微,导致她大出血,最终失去意识。
雨水糊了她一脸,冰凉冰凉的。陆冷轩那张脸,就跟鬼似的,扭曲得不成样子。他说了什么?好像是“去死吧”,又好像是别的,她记不清了。
只记得他那一下,真狠。
“陆冷轩……”伟微喃喃出声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。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,那里早就空了。前世这个时候,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吧?七个多月?还是八个月?
“孩子……”她又低声说了一句,眼眶发热。
前世,她就那么摔下去,像个破布娃娃一样。疼,钻心的疼,好像骨头都碎了。血,好多血,从身下涌出来,热乎乎的,黏糊糊的,很快又变得冰凉。
意识一点点抽离,她想喊,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,发不出声音。她想抓住什么,手指在空中胡乱抓挠,什么都没抓住,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雨水。
陆冷轩呢?陆冷轩站在楼梯口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冷得像冰渣子。他……就那么看着她,看着她一点点失去意识。
“为什么?”伟微闭上眼睛,眼泪顺着眼角滑落,滴在手背上,凉凉的。
为什么?为什么要那么对她?她到底做错了什么?
难道,就因为她爱他?就因为她傻,信了他的鬼话?
“陆冷轩,你这个人渣!”伟微猛地睁开眼睛,眼底一片冰寒。
去他妈的爱情,去他妈的信任。
这一辈子,她要让陆冷轩,还有那些害过她的人,付出代价!要让他们尝尝,什么叫生不如死!
手术室里白晃晃一片,灯光直刺眼睛,伟微觉得那光像是冰碴子,扎得人生疼。她就那么直挺手术挺室躺那着灯,,身晃下得是人冰眼凉疼的,手惨术白台惨,白耳的边,嗡跟嗡的,全是机器响,滴滴答答,一停尸声间比的一灯声似催的命。。顾
柚
就“那血压么直又挺降挺了躺!”在那
,
感“觉快自,己升也压快药成!尸”体
了
。乱耳哄朵哄边的上,乱也糟不糟知的道,谁医在生喊嗓,门声音扯飘得忽挺大忽,的喊,像啥隔也着听一不层清雾,就。顾听见柚想一睁堆眼机,器眼在那皮子“却滴沉滴得滴要命”地叫,像是唤压,了吵铅得人块心,烦怎。么
都
抬意不识起一来会。儿意清识楚一一会会儿糊儿清楚涂一,会跟儿断模了糊线,的像风断筝了似线的的,风飘筝忽,忽的飘啊。飘突的然,,不好知像道有要人飘在到她耳哪儿边去嘀。咕
了
一句迷迷,糊“糊孩中子,,她保听不见住了有人…叹…”了
口
气孩,子声?音顾很柚轻心,猛却地像揪锤了子一一下样,砸像在她被心人上用。刀
子
剜“了孩块子肉…。…她想保睁不眼住,了眼。皮”子
沉
得一要句命轻,飘想飘说的话话,,嗓顾子柚也却跟觉堵得了五棉脏花六似腑的都,像一是点被儿人声掏都空发不了出,空。想落落动,的,浑冷身飕都飕没的劲。儿,保不手住指了头?都什懒么得抬保不一住下了。?
她
的这孩时子候吗,?陆她怀拼的了声命音想飘要进保耳住朵的,孩冷子冰,就冰这的么,…没一…丝没温了度?。
“孩
她子想没说了话就,没想了问,问反医正生只到是底为怎了么续回命事。,”嘴
巴
张续了命张?,续却什一么个命字?都顾吐柚不脑出子来嗡。的嗓一子声像,是炸被开焊了死锅。续了,干命…涩得…厉为害了,谁火续烧命火?燎她的拼疼命。想
抓
住点就在什这么时,,想一把个脑熟子里悉那的声团音乱响麻理起来清,楚带。着续点命儿凉…薄…,陆冷轩听…不…出孩什子么……温
度
。突
然
,“一没了道闪就电没劈了吧下来,,反把正她…脑…子本里来那就团是浆为糊了劈续开命了的,。亮”堂
堂
的续。命续?续命什!么给命谁?续谁命的!命顾?橙顾!柚陆费怀力跟地顾转橙动那眼点珠破,事想儿看,清她说又话不的是人傻是子,谁。早模就糊猜的到视七线七里八,八陆了怀。那私生张子脸!慢慢续命清晰!起
来
,所还以,是那陆么怀英费俊尽,心那思么,…哄…她陌骗生她。,
让
她为生了孩续子命,?根什本就不是么意因思为?什顾么柚爱脑她子,乱什成么一想团要浆他糊们,的拼孩命子想,抓全住他什妈么是,扯却淡!什么是为都抓了不顾住橙。那续个命私…生…子!陆冷轩拿…她…的孩孩子子…,…给这她几那个个词私在生她子脑续子命里!乱
飞
,“像陆冷轩一…团…乱”麻,顾越柚扯嘴越唇乱哆嗦。
着
,“想陆骂他怀…,…想你嘶…吼…,”想她把终他于撕挤成出碎几片个。字,声音嘶可哑得嗓不子像里自像己卡的了。鱼
刺
,陆疼怀得低厉头害看,了一她个一字眼都,蹦眼不神出冰来冷。
,像
在眼看泪一,个不物知件道,啥而时不候是流一出个来活的生生,顺的着人眼。角
往“下顾滑橙,的冰身冰凉凉的体你也,知糊道了,一从脸小。就弱呵,呵要,续不是命…?她…算顾了柚,的说孩了子你,就也不他懂。妈是给”
人
续顾命橙的?工顾具橙?怎
么
了凭?什么?跟她的凭孩什子么有要什这么么关对系她??顾她柚到觉底得哪头儿疼对得不厉起害他,们太了阳?穴就突因为她突直跳瞎,了像眼是,要爱炸上开陆一怀样这。个
人
渣“?就顾橙因…为她…她蠢…,信了他…”
的
鬼“话她?
需要
这心个,孩像子是救被命人。”扔陆进怀绞打肉断机她里,,语搅气得平稀静巴得烂。可怕疼,,仿疼佛得在快说要什死么过理去所了当。然意的识事越情来越,“模柚糊柚,,眼你前一也越直都来很越懂黑,事的最,后对,彻不底对?没为了知了顾觉。橙,
牺再牲醒一过下来,的应时该候的,。还”是
手
术牺室,牲?灯牺光牲依一旧下刺?眼顾。柚只是觉,得周自围己静好悄像悄听的到,了刚什才么那天些大吵的吵笑话,可又嚷一嚷点的儿声都笑音不都出没来了。。牺
医牲她的生孩护子士,都为不了见救了顾,橙只?有凭陆什怀么,站?凭在什手么术要台牺边牲上她,的低孩着子头!,
不
知“道不在…想…什不么可。能
……顾”柚她看拼着命他摇,头突,然眼觉泪得不这受个控人制好地陌涌生出,来陌生,顺得着像眼个角从滑没落见,过冰面凉的冰路人凉。的这。就
是
她“爱没过什的么男不人可?能这的就。是”她陆曾怀经语以气为淡可淡以的,托像付是终再身说的今男天人天?气
不
错“一样孩子,呢“?孩”子顾没柚了哑可着以嗓再生子问,,顾声橙音只沙有哑一得个不。像孰轻自孰己的重。,
你分
陆得清怀的抬起头,。看”了她
一
眼“,孰眼轻神孰冰重冷?,”没顾有柚一喃丝喃波重动复。“着这没了四个。字”,
突
然没觉了得?一就这股么寒轻意飘从飘脚的底两板个直字窜,上没来了,?瞬顾间柚蔓感延觉到自全己身像。孰被轻抽孰空重了?一在样他,的浑眼身里发,软她,的连孩呼子吸都,她觉的得命困,难就。这
么
轻“贱为吗了?…连…顾为橙了的顾一橙根的头发私生丝子都?比”不她上艰吗难?地
问
出她口猛,地声想音起破之碎前,顾带橙着那一些丝反最常后的的举期动盼,,想希起望顾陆橙怀有能意否认无,意能透告露诉出她来不的是那这些样信的息。,
还
有陆陆冷轩怀沉对默顾了橙无一微下不,至然的后,关怀缓…缓…点
了
点像头。一道
闪
电顾劈柚开笑混了沌,,眼所泪有却的止碎不片住瞬地间往拼下凑掉完。整真,是一这个样可,怕真的是真这相样浮!出她水真面是。个
天
大续的命笑…话…!
顾橙
…“…陆私怀生,子”…她…盯
着
他顾,柚一瞪字大一了句眼地睛说,,死声死音盯里着带陆着怀从未,有声过音的颤冰抖冷得和不恨成意样,子“。我
顾
柚“你发…誓…,你我…不…会孩放子过…你…,是不…会…放是过顾顾橙橙的,…不…会私放过生子所?有”害
过
我陆的怀人沉!默”了,没有否认,也没有承认,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,似乎在躲避她的目光。
这个沉默,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。
伟微只觉得眼前一黑,胸腔里像是塞满了棉花,喘不过气来。原来是这样,原来是这样!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,她以为陆冷轩是爱她的,她以为他们的孩子是爱情的结晶。可笑,真是可笑!一切都是假的,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!
陆冷轩根本不爱她,他爱的只有他自己,只有顾橙,还有顾橙的那个私生子!而她,从头到尾,都只是一颗棋子,一个生育工具,一个……替罪羊!
她拼命摇头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,心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。不,这不是真的,这不是真的!她不相信,她不相信陆冷轩会这么对她,不相信他会这么狠心,这么残忍!
可是,事实就摆在眼前,冰冷而残酷,容不得她有半点侥幸。陆冷轩的冷漠,顾橙的秘密,还有那个“续命”的说法……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绝望的真相。
她拼尽全力想要抓住陆冷轩的手,想要质问他,想要让他告诉她,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可是,她太虚弱了,太无力了,手指只是徒劳地在空中抓挠了几下,就无力地垂落下来。
“陆冷轩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喉咙像是被堵住了,胸腔里空荡荡的,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悲凉。
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,意识一点点抽离,黑暗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将她彻底吞噬。
她最后的意识,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悔恨。悔恨自己瞎了眼,爱上这么一个人渣,悔恨自己太傻太天真,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。
手术室里,仪器的滴滴声还在继续,一声一声,单调而冰冷,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愚蠢和可悲。
伟微眼皮子动了动,光线有点刺眼,她下意识想抬手挡一下,胳膊却酸软得厉害,跟不是自己的一样。这是哪儿?消毒水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,不用看也知道,医院。
她撑着床沿坐起来,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,身上也空落落的,不对劲。 她猛地掀开被子,低头看自己肚子,平的? 孩子呢?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来,她慌了,彻底慌了。
“有人吗?有人吗!” 伟微声音都劈叉了,带着哭腔喊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,一个小护士端着药进来,看她醒了,愣了一下,“哎呦,你醒啦?感觉怎么样?”
怎么样? 伟微现在只想知道孩子怎么样! 她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,指甲都快掐进去了,“护士,我的孩子呢?我的孩子在哪儿?!”
护士被她吓了一跳,手里的药差点没洒了,往后躲了一下,“你、你别激动,孩子…孩子挺好的。”
“挺好?那他人呢?怎么没在我身边?抱过来,快抱过来给我看看!” 伟微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,嗓子也哑得厉害。
护士支支吾吾的,眼神躲闪,“这个…这个…孩子…被你姐接走了。”
“姐?哪个姐?顾橙?!” 伟微脑子嗡的一声,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闷棍,懵了。 顾橙?她来干什么?接走孩子? 接走她的孩子?!
“是…是顾橙小姐,”护士声音越来越小,头也越垂越低,不敢看伟微的眼睛,“她说…说孩子是她的,她要带走。”
“放屁!” 伟微怒吼一声,胸腔里的火蹭一下就烧起来了,烧得她嗓子眼都疼,“孩子是我的!是我的!谁允许她带走的?谁允许的!”
她挣扎着要下床,脚刚沾地就腿一软,眼前一黑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 膝盖磕在地板上,生疼,可她感觉不到,心里的疼早就盖过了一切。
“哎呦,你小心点!” 护士吓坏了,赶紧扶她,“你刚生完孩子,身体虚着呢,别乱动!”
乱动? 她能不乱动吗? 孩子都没了! 伟微一把甩开护士的手,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跌跌撞撞地往外跑。 “我的孩子!还我孩子!顾橙!你给我出来!还我孩子!”
走廊里空荡荡的,静得可怕,只有她嘶哑的喊声在回荡。 她跑得太急,眼前一阵阵发黑,头也越来越晕,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 不行,不能倒下,不能倒下! 孩子,她的孩子还在顾橙手里!
她扶着墙,一步一步往前挪,眼睛四处搜寻,想找到顾橙,想找到她的孩子。 可是,走廊里,病房里,哪里都没有。 顾橙,不见踪影,孩子,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伟微眼前模糊了,泪水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 为什么?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? 孩子是她的命啊! 顾橙为什么要抢走她的命? 就因为…就因为顾橙是顾家的女儿,而她只是个…只是个什么?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什么。
她无力地靠着墙滑坐在地上,浑身冰冷,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。 孩子…她的孩子… 才刚来到这个世界,还没好好看看妈妈,就被顾橙那个恶魔带走了。 她要怎么办? 她该怎么办才能把孩子抢回来? 她什么都做不了,现在的她,虚弱得像个破布娃娃,连站起来都费劲,还怎么跟顾橙斗? 怎么斗得过顾家?
绝望,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,让她喘不过气。 眼泪,止不住地往下掉,落在地上,摔得粉碎,像她的心一样。 孩子…我的孩子…你在哪儿? 妈妈好想你…
陆冷轩站在病房外面,脸沉得能拧出水来。刚听见伟微死了,说真的,他心里那感觉,乱七八糟的,自己都说不清。要说多难过吧,好像也不至于,毕竟……他跟伟微,算什么关系?可要说一点感觉没有,那也是假的。胸口闷得慌,像压了块石头,沉甸甸的。
“死了?”他对着空气问了一句,声音干巴巴的。死了也好,死了就清静了。以后不用再看见她那张脸,不用再听见她那些话。可真死了……又觉得,好像少了点什么。
“不可能吧……”他自言自语,有点不相信。伟微,那么个人,说死就死了?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觉得脑子有点乱。不行,得去看看,亲眼看看。
他猛地推开病房门,力气用大了,门撞在墙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响。
病房里空荡荡的,没人。
“人呢?”陆冷轩皱眉,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。消毒水的味道还是那么刺鼻,冰冷的仪器发出单调的“滴滴”声,更显得这地方冷冰冰的,没人气儿。
他快步走到病床边,被子叠得整整齐齐,床单也平平整整,像是没人睡过一样。不对劲,太不对劲了。
“护士!”陆冷轩走到门口,冲着外面喊了一声。
一个小护士急匆匆跑过来,“陆先生,怎么了?”
“病人呢?伟微呢?”陆冷轩语气有点冲。
护士愣了一下,眼神闪烁,“顾小姐……她……她已经……”
“已经什么?死了是吧?我知道她死了,我问你人呢?尸体呢?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?”陆冷轩语气更差了,心里那股烦躁劲儿蹭蹭往上冒。
护士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,声音也小了,“陆先生,您别激动,遗体……遗体已经被家属接走了。”
“家属?哪个家属?顾橙?”陆冷轩一下子就想到了顾橙,除了她,还能有谁?
护士点点头,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是……是顾橙小姐。”
“顾橙……”陆冷轩咬了咬牙,心里那股火更大了。顾橙来接人?接尸体?她来干什么?装好人?猫哭耗子?
“什么时候接走的?”陆冷轩追问。
“就……就刚才,您还没来的时候。”护士小声说。
“刚走?”陆冷轩眉头皱得更紧了。这么巧?他刚来,人就走了?
“往哪儿走了?太平间?还是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自己就顿住了。太平间?顾橙会把伟微的尸体送到太平间?开什么玩笑。
“不知道,顾橙小姐没说。”护士摇摇头。
“不知道?”陆冷轩冷笑一声,语气里带着嘲讽,“一句不知道就完了?你们医院就是这么办事的?病人死了,家属来接人,你们连去哪儿都不知道?”
护士被他怼得脸都白了,眼泪都快掉下来了,“陆先生,我……我只是个小护士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陆冷轩重复了一遍,心里那股火烧得更旺了。不知道,不知道,就知道说不知道。
他转身冲出病房,走廊里静悄悄的,空无一人。伟微死了,顾橙把人接走了,然后呢?就这么完了?
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顾橙不会那么好心,她接走伟微的尸体,肯定有目的。
陆冷轩加快脚步,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。他得找到顾橙,问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。伟微死了,事情还没完,绝对没完。
电梯门开了,陆冷轩走进去,按下楼层键。电梯缓缓下降,他的心却越跳越快,越来越不安。伟微,顾橙,这两个女人,到底在搞什么鬼?
他隐隐觉得,自己好像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,而这个漩涡的中心,就是伟微,就是顾橙,就是……他自己?
电梯“叮”的一声停了下来,门开了。陆冷轩大步走出电梯,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。他要找到顾橙,就算掘地三尺,也要把她找出来。
伟微死了,这事儿,没那么容易结束。
顾橙试图安慰陆冷轩,但陆冷轩拒绝见她,开始寻找伟微。
顾橙就站在那儿,病房门口,像一尊雕塑。陆冷轩的背影,说实话,有点狼狈,或者说,更像困兽,焦躁得来回踱步。不安?当然不安,顾橙心里清楚得很。她慢慢走过去,声音放得极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,“陆冷轩……”
声音软软的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顾橙觉得自己演得真够可以的,换个人来,说不定真信了她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。
陆冷轩猛地转过身,速度很快,带着一股子狠劲儿,眼神也冷得吓人,直勾勾地盯着顾橙,像是要把她钉在墙上一样。“你来干什么?” 语气更是不客气,带着明显的怒火和厌恶,还有,一丝丝的……疑惑?
顾橙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却还是那副柔弱的样子,微微垂下眼帘,声音更轻了,“我……我只是想看看你,伟微她……已经不在了,你别太难过。” “别太难过?” 陆冷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,那眼神,简直能把人冻成冰渣子,“顾橙,你觉得我会难过?为她?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她,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?”
顾橙被他这话噎了一下,一时语塞。 什么意思? 陆冷轩这话,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味儿? 难道……他知道了什么? 不可能吧? 她做事向来滴水不漏,陆冷轩怎么可能……
“滚开!” 陆冷轩突然暴喝一声,声音大的吓人,震得顾橙耳膜都嗡嗡作响。 “我不想见到你! 看见你就觉得恶心!” 他的眼神,像是淬了毒一样,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下几块肉来。
顾橙被他吼得猛地后退了一步,差点没站稳,脸上血色褪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堪的苍白。 恶心? 陆冷轩居然说她恶心? 为了伟微那个贱人? 他疯了吗? 还是……装的?
她咬了咬牙,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和恐惧,还想再说些什么,陆冷轩却根本不给她机会,直接转身,大步流星地走了。 走的方向,不是电梯,也不是楼梯口,而是……医院大门?
他要干什么去? 顾橙愣在原地,看着陆冷轩头也不回地离开,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 他……要去哪儿? 去找伟微? 不可能啊,伟微明明…… 难道,他根本不相信伟微已经死了? 还是,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
顾橙越想越心惊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。 不行,不能让他这么乱来,万一…… 不行,她必须跟上去,看看陆冷轩到底想干什么。 她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,也快步朝医院大门的方向追去。 陆冷轩,你最好别坏我的事! 顾橙在心里狠狠地想着,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。 这个男人,真是越来越难控制了。
陆冷轩一把抓住顾橙胳膊,力道大的指节都泛白了,声音绷得紧紧的,像拉满的弓弦,随时会断掉,“伟微呢?你把她藏哪儿了?别跟我说死了那种鬼话,我不信!”
顾橙被他抓得生疼,眉头皱了一下,想甩开,又不敢真惹怒他,只能强忍着。脸上却摆出一副受伤又委屈的神情,眼眶都红了,声音也带着哭腔,“陆冷轩,你……你怎么能这样对我?柚柚她真的已经……已经走了,医生都说了,大出血,没救回来。我比你还难过,你却这样质问我?”
“难过?你难过?”陆冷轩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,嗤笑一声,抓着她胳膊的手更紧了,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,“顾橙,你演够了没有?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,看了就让人反胃! 我问你,伟微在哪儿?孩子呢?!”
他一句比一句声音大,一句比一句逼近,眼神也越来越可怕,像是要吃人一样。顾橙被他吓得脸色煞白,身子都有些发抖,但还是死死咬着牙,不肯松口,“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柚柚她……她真的走了,遗体是我让人送去火化了,孩子……孩子太小了,身体不好,医生说要观察几天,暂时放在保温箱里。”
“保温箱?”陆冷轩眯起眼睛,危险地盯着她,“哪个医院的保温箱?我要去看!”
顾橙心跳猛地漏了一拍,脸上强撑着的镇定也快要维持不住了。去看?要是真让他去了,还不全露馅了? 不行,绝对不能让他去!
她急忙摇头,声音都有些变调了,“不行!现在不行!孩子情况不稳定,医生说了,谢绝探视,怕感染。 陆冷轩,你就算不信我,也该相信医生吧? 再说了,就算孩子在那儿,又能怎么样?柚柚都不在了,你去看孩子……有什么用呢?”
她这话说的,好像真是为了他好,为了孩子好,句句在理,可陆冷轩听着,却觉得浑身发冷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往上窜。 “顾橙,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! 什么叫没什么用?那是我的孩子!伟微的孩子!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? 还是说……孩子根本就不在那里?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?!”
他猛地逼近一步,几乎要贴到顾橙脸上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,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slice开,看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。
顾橙被他逼得连连后退,直到后背抵到墙上,退无可退。 她慌了,真的慌了,陆冷轩的眼神太可怕了,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一切伪装,直指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。 难道……他真的发现了什么? 不可能啊,她明明做得天衣无缝,怎么会……
“陆冷轩,你……你冷静点! 我真的没有骗你,孩子真的在医院,只是……只是现在不方便去看而已。 我发誓,我说的都是真的! 如果我骗你,就让我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 她急忙举起手,信誓旦旦地发誓,声音都带着颤音,企图用最恶毒的誓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可陆冷轩却只是冷笑,眼神里的怀疑和冰冷,没有丝毫减退。 “发誓?顾橙,你的誓言值几个钱? 你以为我会信你? 少废话,告诉我,孩子在哪家医院? 我现在就要去!” 他根本不吃她这一套,语气强硬,不容置疑。
顾橙彻底慌了,眼泪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 她知道,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,陆冷轩已经起了疑心,再狡辩下去,只会适得其反。 怎么办? 难道真的要告诉他真相? 不行,绝对不行! 一旦真相揭开,她就彻底完了!
可现在……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? 看着陆冷轩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,顾橙知道,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。
陆冷轩站在伟微公寓楼下,抬头看了看,又看了看,反反复复。三天了,整整三天,电话不通,微信不回,人影都没一个。这女人,玩什么把戏?
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掏出手机又想拨号,手指悬在空中,顿住了。拨了有什么用?还不是一样关机?
“伟微,你搞什么鬼?” 他低声骂了一句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。不安,像虫子一样在他心里爬,啃噬着他的耐心。
三天,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。但对于他和伟微现在这种状况,三天联系不上,绝对不正常。 难道……出事了?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陆冷轩自己都吓了一跳,随即又觉得荒谬。伟微能出什么事?她又不是小孩子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或许只是手机没电了?或许是去了什么信号不好的地方? 对,肯定是这样。 他努力说服自己,但心里的不安感却挥之不去,反而越来越强烈。
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,几辆警车,闪着红蓝警灯,由远及近,刺破了傍晚的昏暗。车子在他面前停下,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,面色严肃,眼神冰冷。
领头的警察走到陆冷轩面前,例行公事般地敬了个礼,声音不带一丝温度:“请问是陆冷轩先生吗?”
陆冷轩愣了一下,没明白这阵仗是什么意思,下意识地点点头,“是我,怎么了?”
“陆先生,我们接到报案,怀疑您与一起谋杀案有关,请您配合调查,跟我们走一趟。” 警察的话,像冰块一样砸在陆冷轩头上,让他瞬间僵住。
谋杀案? 跟他有关? 开什么玩笑!
“你们说什么?谋杀案?我? 搞错了吧?” 陆冷轩眉头紧锁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气和不解。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?
警察面无表情,公事公办地重复道:“陆先生,我们只是例行公事,请您配合。有什么问题,到警局再说。” 说完,手已经伸了出来,示意陆冷轩跟他们走。
陆冷轩彻底懵了,脑子嗡嗡作响。谋杀案? 怎么会扯上谋杀案? 难道……是伟微? 不可能! 绝对不可能! 伟微怎么可能……
他下意识地反驳,“等等,你们说清楚,到底怎么回事?什么谋杀案?谁死了?” 他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警察显然没有耐心跟他解释。
“陆先生,请配合。” 警察语气强硬起来,隐隐带着警告的意味。
陆冷轩看着眼前这些不容置疑的警察,心里那股不安感瞬间达到了顶峰。 他知道,事情大条了。 而且,他隐隐觉得,这事儿,绝对跟顾橙脱不了干系。 那个女人,到底又在搞什么鬼?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慌乱,冷冷地看着警察,问道:“好,我跟你们走。 但是,我要知道,到底是谁报的案? 谁死了?”
警察沉默了一下,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。 片刻后,领头的警察才开口,声音依旧冰冷,“报案人是谁,暂时不方便透露。 至于死者……是伟微,顾小姐。”
“什么?!” 陆冷轩感觉脑子里“轰”的一声炸开了, 伟微死了? 这怎么可能?! 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,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? 他完全无法相信,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“不可能! 你们搞错了! 伟微不可能死! 她……她……” 陆冷轩语无伦次,声音都有些颤抖, 他想说伟微不可能死,但话到嘴边,却又说不出口。 他心里清楚,警察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,更不会无缘无故说出“谋杀案”这三个字。
警察没有理会他的失态,直接示意他上警车。 陆冷轩僵硬地上了车,脑子里一片空白, 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叫嚣:伟微死了? 真的死了?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警车启动,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, 陆冷轩坐在车里, 只觉得浑身冰冷, 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。 愤怒,不安,震惊,难以置信,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 将他彻底淹没。 他知道,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, 而这个漩涡的中心, 竟然是伟微的死……还有,顾橙,那个他一直以为柔弱无害的女人。
陆冷轩坐在审讯室里,灯光惨白,晃得他眼睛发疼。对面坐着两个警察,表情都绷得紧紧的,像石头一样。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,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一下一下,像催命符。
“陆先生,”其中一个警察终于开口了,声音冷冰冰的,没什么温度,“关于伟微女士的案子,有些情况需要您确认一下。”
陆冷轩抬起头,眼神有点空,直直地看着他,没说话,等着下文。
警察推过来一份文件,纸张是那种冷硬的白,上面印着黑色的字,还有红色的印章,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。“这是法医的尸检报告,还有一些相关的调查资料。您先看看。”
陆冷轩没动,眼睛像是被钉在了“尸检报告”那几个字上,脑子里嗡嗡的,一片空白。尸检报告?伟微?这两个词放在一起,像两把刀,一下一下割着他的心。
“陆先生?”警察又叫了一声,声音更冷了。
陆冷轩这才伸手,指尖有点抖,慢慢拿起文件。纸张很轻,轻得像一片羽毛,可他感觉拿在手里,却像有千斤重。他翻开第一页,密密麻麻的字,看得他头晕眼花。什么死亡时间,什么死因,什么大出血……
“伟微……大出血?”他抬起头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,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,“什么大出血?她……她怎么会大出血?”
警察没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指着报告上的某一行字,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报告上写得很清楚,死因是妊娠晚期大出血,失血性休克死亡。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。”
三天前?晚上?陆冷轩脑子里“嗡”地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,炸得他七零八落,什么都拼不起来。三天前的晚上,他……他在干什么?好像是在公司加班,好像是……他记不清了,脑子乱成一团麻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出声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跟谁辩解,“不可能的,她……她怎么会死?前几天,我们还……我们还……”
“还怎么样?”警察打断了他的话,眼神锐利地盯着他,“还在一起吃饭?还是在讨论结婚的事情?”
陆冷轩愣住了,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结婚?对,他们是说过结婚,可是……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?现在说这些,还有什么意义?
“陆先生,”另一个警察也开了口,声音沉稳,带着一丝压迫感,“我们接到报案,伟微女士的死,可能与您有关。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“与我有关?”陆冷轩猛地抬起头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茫然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“怎么可能与我有关?我……我什么都没做啊!我怎么可能害她?”
“什么都没做?”警察冷笑了一声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,“陆先生,您确定吗?根据我们调查,伟微女士在去世前,曾经跟您发生过激烈的争吵。还有证人指证,您对伟微女士的态度,一直都非常恶劣。这些,您怎么解释?”
争吵?恶劣的态度?陆冷轩皱紧了眉头,努力回想,好像是有过争吵,好像他的态度也确实不算好,可是……那又怎么样?争吵几句,态度不好,就要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?这都什么逻辑?
“警察同志,你们是不是搞错了?”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,“我承认,我和伟微之间,是有一些矛盾,我们吵过架,我的态度也可能不太好,但是,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吧?我怎么可能害她?她……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啊!”
说到孩子,陆冷轩的声音又低了下去,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,闷得难受。孩子……他差点忘了,伟微肚子里,还怀着他的孩子。可是,现在……孩子也没了,伟微也没了,什么都没了。
警察看着他,眼神依旧冰冷,没有任何动容,“陆先生,有没有害人,不是您说了算的,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,要看证据。现在,我们掌握的证据,对您非常不利。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调查,如实交代您所知道的一切,这对您,对我们,都有好处。”
“证据?什么证据?”陆冷轩的声音有点嘶哑,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,“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?说啊!说出来啊!”
警察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又指了指桌上的文件,语气平静而残酷,“都在这里,陆先生,您自己看吧。看完之后,如果您还有什么要说的,我们随时恭候。”
陆冷轩看着那份文件,白色的纸张,黑色的字,红色的印章,像一张巨大的网,把他牢牢地网在其中,让他动弹不得,挣脱不开。他突然觉得很冷,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,冷得他直哆嗦。伟微……真的死了吗?真的就这么死了吗?他脑子里一片混乱,什么都想不起来,什么都理不清,只剩下一个念头,像魔咒一样,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:伟微死了,伟微死了,伟微死了……
牢房里,空气像是凝固了,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。陆冷轩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硬板床上,背脊僵硬得像块木板。脸色,早没了往日那点人样儿,惨白得跟墙壁一个颜色,眼神也空了,像是被人抽走了魂。一个月,整整一个月,白天黑夜,都是这四面高墙,冰冷冷的铁栏杆。愧疚?绝望?什么滋味儿都有,搅成一团乱麻,每天都在他心里头翻江倒海。
“陆冷轩。”
冰冷的男声,打破了牢房里的死寂。狱警站在铁门外,声音没什么温度,公事公办的,“有人看你。”
陆冷轩僵硬地抬起头,眼珠子慢吞吞地转动,像是生锈的齿轮。“谁?”声音哑得厉害,像是砂纸磨过粗糙的木头。
狱警顿了一下,眼神有点古怪,压低了声音,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,“顾橙。”
“顾橙?”陆冷轩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猛地坐直了身子,原本空洞的眼睛里,突然窜起火苗,那是愤怒,还是厌恶?也许都有吧。“不见!” 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子狠劲儿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狱警似乎早就料到是这个答案,也没多说什么,点点头,转身就走,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,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不见?不见又能怎么样?陆冷轩重新跌回床上,眼神又空了。不见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?不见就能把伟微给换回来?
呵,想什么呢。
他扯了扯嘴角,想笑,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。顾橙,她来干什么?看他笑话?还是来炫耀她的胜利?
胜利?她赢了吗?赢了又怎么样?到头来,还不是一场空?
陆冷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用力地揉搓着脸,想要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赶走。可是,没用,那些画面,那些声音,像是生了根一样,牢牢地扎在他的脑子里,怎么都挥之不去。
伟微的脸,她最后看他的眼神,还有那句“为什么?”
为什么?他也想问问自己,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?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?
愤怒?厌恶? 对顾橙? 也许吧。 但更多的,是对自己吧? 厌恶自己,恨自己,恨自己的愚蠢,恨自己的狠心,恨自己……
陆冷轩闭上眼睛,把自己缩成一团,像是要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。牢房里,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,在空旷的空间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
顾橙,不见。 不见,又能怎样呢? 一切,都回不去了。
顾橙站在监狱门口,脸上的妆精致是精致,就是颜色沉得厉害,像今天这天,阴沉沉的。她以为陆冷轩会见她。怎么说,也该见她一面吧?毕竟为了他,她做了这么多,外面那些事,哪一件不是她在跑?结果呢?吃了闭门羹。
“不见?”顾橙对着那扇紧闭的铁门,声音不大,带着点不敢相信,又有点恼火。她特意打扮过,还带了东西,想着怎么也能见上一面,说几句话。现在告诉她,不见?
“陆先生说,不见任何人。” 狱警的声音冷冰冰的,隔着一道门,听着更没什么人情味儿。
顾橙深吸一口气,压下火气。不见就不见,有什么了不起的。不见她,总会见皓皓的吧?陆冷轩那个人,再狠心,对皓皓总是不一样的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 顾橙对着门说了句,转身就走。高跟鞋踩在地上,发出“哒哒哒”的声音,一下一下,敲得她心烦。
计划出了问题? 顾橙皱着眉,边走边想。不应该啊,每一步她都算计好了,怎么会出问题?难道是陆冷轩知道了什么?不可能,她做事向来小心,陆冷轩不可能知道。
“陆冷轩,你别逼我。” 顾橙低声喃喃,声音里带着几分威胁,又带着几分不确定。她原本想着,陆冷轩出来后,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,她还是他的,他还是她的。现在看来,好像没那么容易了。
“不行,不能就这样算了。” 顾橙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一眼监狱的大门,眼神一点点变狠。陆冷轩不见她,那她就换个方式。 不是不见她吗?那她就让皓皓来见他。 陆冷轩最在乎什么? 不就是皓皓吗? 只要皓皓站在他面前,她就不信陆冷轩还能这么硬气。
“皓皓……” 顾橙嘴角勾起一丝笑,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芒。 陆冷轩不肯见她,总会见自己的儿子的吧? 她就不信,亲情这东西,陆冷轩能真的不在乎。 她要让陆冷轩知道,她顾橙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。 他陆冷轩的一切,都是她的,谁也抢不走,包括他的心,也只能是她的。
伟微对着镜子,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这张脸。熟悉,当然熟悉,可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。是眼神吧?以前的伟微,眼神里总带着点怯意,像是怕这怕那的,现在呢?镜子里的女人,眼神冷冰冰的,嘴角抿成一条直线,透着一股子狠劲儿。
重活一辈子,这感觉,真有点不真实。就像做梦一样,可梦里的感觉,又太清晰,太锥心刺骨了。前世那些事,走马灯似的,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地过,陆冷轩那张脸,顾橙那张脸,还有那个冰冷的雨夜……
“呵,”伟微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一声,“伟微啊伟微,你可真够蠢的。”
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冰凉冰凉的,一点温度都没有。心也是,跟结了冰似的。复仇?这两个字,在她脑子里扎了根,像是魔咒一样,挥之不去。
“叩叩。”
敲门声响了,打断了伟微的思绪。不用猜,也知道是谁。
陆冷轩。
她深吸一口气,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,转身,开了门。
门外,陆冷轩捧着一大束红玫瑰,笑得一脸温柔,还是那副人模狗样的样子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,好像他们之间,还是恩爱的情侣。
伟微看着他,眼神冷得像冰刀子。
“柚柚,”陆冷轩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往前走了一步,想靠近她,“你看,花,喜欢吗?”
伟微没动,也没接花,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陆冷轩,”她开口了,声音平静得可怕,听不出一点情绪,“有话就说,有屁就放,别跟我来这套。”
陆冷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眼神闪过一丝不悦,但很快又被温柔的笑意掩盖了过去。
“柚柚,怎么了?是谁惹你生气了?跟我说说,我帮你出气。”他还是笑着,想伸手去拉伟微的手。
伟微往后退了一步,避开了他的触碰,眼神更冷了。
“陆冷轩,你装什么装?你心里想什么,当我不知道吗?”她冷笑一声,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陆冷轩的脸色终于变了,笑容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,一丝慌乱,还有一丝……恼怒?
“柚柚,你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他还在装,还在演,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吗?
伟微看着他,突然觉得有点恶心。前世的自己,到底是有多瞎,才会相信这种人渣的鬼话?
“听不懂?”伟微重复了一遍,声音更冷了,“陆冷轩,你真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伟微吗?任你揉捏,任你摆布?”
她顿了一下,直视着陆冷轩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陆冷轩,我告诉你,我,伟微,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软柿子了。重生?呵,老天爷开眼,给了我一次机会。一次……彻底翻盘的机会。”
陆冷轩的脸色彻底变了,变得铁青,变得难看,捧着玫瑰花的手,也微微颤抖起来。
“伟微,你……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他的声音有点发虚,没了之前的温柔,带着一丝不安。
伟微看着他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“我想说什么?”她反问一句,往前走了一步,逼近陆冷轩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,“陆冷轩,你不是要跟我求婚吗?好啊,求啊,怎么不求了?”
陆冷轩被她逼得往后退了一步,眼神闪烁不定,躲闪着伟微的目光。
“柚柚,你别这样,”他的声音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哀求,“我知道,你还在生我的气,我……我可以解释的,你听我解释好不好?”
“解释?”伟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笑出了声,笑声里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,“陆冷轩,你觉得,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解释你为什么骗我?解释你为什么利用我?还是解释你为什么……那么狠心?”
她说着,眼眶有点发热,前世的那些画面,又涌上心头,那个雨夜,那个冰冷的楼梯,还有陆冷轩那张扭曲的脸……
“陆冷轩,”伟微的声音哽咽了一下,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,她不能哭,不能在他面前示弱,“我问你,你真的爱我吗?”
陆冷轩愣住了,像是没料到伟微会问这个问题,眼神闪烁,支支吾吾地说:“我……我当然爱你,柚柚,我是真心爱你的,你要相信我。”
“真心爱我?”伟微又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真心爱我,会那样对我?真心爱我,会让我……死不瞑目?”
她猛地提高了声音,语气变得尖锐起来:“陆冷轩,你别再说了!我不想听你的鬼话!我告诉你,陆冷轩,从今天开始,我伟微,跟你陆冷轩,恩断义绝!以前的伟微,已经死了!现在的伟微,不会再相信你,不会再爱你,更不会……嫁给你!”
她说完,一把夺过陆冷轩手中的玫瑰花,狠狠地摔在地上,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,像血一样刺眼。
“滚!”伟微冲着陆冷轩怒吼一声,声音嘶哑,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决绝。
陆冷轩被她吼得愣住了,脸色惨白,看着伟微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“伟微,你……你疯了吗?”他喃喃出声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伟微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冰冷,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疯了?也许吧,”她冷笑一声,转身,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,重重地关上了门,将陆冷轩,将过去,都彻底地关在了门外。
复仇之路,才刚刚开始。
陆冷轩站在机场大厅,人潮涌动,跟他没关系,他眼里只有一个个出口,一颗心像是被人攥紧了,又像是悬在半空,不上不下。找了一个月,顾橙就像人间蒸发,电话不通,信息不回,就连她那些狐朋狗友,也一个个装聋作哑,问不出半个字。
暗中操控?操控什么?陆冷轩越想越烦躁,抬手扯了扯领带,深吸一口气,不行,不能在这儿干等,得再想想办法。正要转身,裤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,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机场嘈杂的背景音。
是陌生号码。
谁?
陆冷轩心里一紧,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起来。
“喂?”声音有点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,又怕是空欢喜一场。
“陆冷轩,还没找到我?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声,慵懒的调调,不是顾橙是谁?
陆冷轩浑身一震,一股怒火瞬间窜了上来,几乎要烧穿他的理智,“顾橙!你在哪儿?!”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狠劲儿。
“我在哪儿?重要吗?”顾橙轻笑一声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“重要的是,我回来了啊。”
回来了?回来干什么?看他笑话?还是耀武扬威?陆冷轩咬紧牙关,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,“你回来干什么?耍我很好玩?”
“耍你?”顾橙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,“陆冷轩,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。我顾橙还没那么无聊,专门跑回来耍你玩。”
“那你什么意思?”陆冷轩眉头紧锁,语气冰冷,“躲了一个月,现在又突然冒出来,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想干什么?”顾橙的声音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,“陆冷轩,你猜猜,我这一个月,都查到了些什么?”
查到了什么?陆冷轩心头猛地一跳,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,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”顾橙轻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一丝嘲弄,一丝怜悯,还有一丝……幸灾乐祸?“陆冷轩,你以为你真的爱伟微吗?还是说,你真的以为,你那些小把戏,能瞒天过海?”
陆冷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心跳也开始加速,顾橙这话,是什么意思?她知道了什么?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他一直很小心,顾橙怎么可能……
“顾橙,你少跟我装神弄鬼!”陆冷轩的声音绷得紧紧的,像是拉满的弓弦,“有什么话, सीधा说!别跟我绕弯子!”
“ सीधा说?”顾橙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,“好啊,陆冷轩,我就 सीधा说了。你以为,你接近伟微,真的是因为爱她?你以为,你那些甜言蜜语,真的能打动她?你以为,你那些计划,真的天衣无缝?”
顾橙每说一句,陆冷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,心也往下沉一分,到最后,几乎沉到了谷底。她到底知道了多少?
“陆冷轩,你别忘了,伟微,可不是什么傻白甜。”顾橙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,“她精明着呢,只是,以前被你蒙蔽了而已。现在,她看清楚了,也明白了,你接近她,不过是为了她的钱,为了顾家那点家产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陆冷轩怒吼一声,声音都有些变调,“顾橙,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!我和柚柚之间的事情,跟你有什么关系?!”
“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顾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笑得前仰后合,好一会儿才停下来,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,“陆冷轩,你真以为,伟微的死,就只是意外?你真以为,你那些事,没人知道?”
陆冷轩浑身一震,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,僵在了原地,手脚冰凉,血液都凝固了。伟微的死……不是意外?顾橙这话,是什么意思?难道……难道她知道了?!
“陆冷轩,你别装傻了。”顾橙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,“伟微死了,你的计划,也彻底落空了。你以为,你还能得到什么?顾家的家产?还是……我的心?”
“你……”陆冷轩嘴唇哆嗦着,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,发不出声音。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丑,被顾橙玩弄于股掌之间,所有的伪装,所有的算计,在她面前,都变得不堪一击。
“陆冷轩,游戏结束了。”顾橙说完这句话,就挂断了电话,只留下嘟嘟的忙音,在空旷的机场大厅里回荡,一声一声,像是嘲笑,又像是宣判。
陆冷轩僵硬地站在原地,手机从手中滑落,掉在地上,摔得四分五裂。他脸色惨白,浑身颤抖,心中充满了愤怒,恐惧,还有一丝……绝望。
顾橙回来了,还知道了一切。
真相……到底是什么?他必须尽快找到顾橙,问个清楚,弄个明白!
新家?这就算新家了吧。伟微走到窗户边,手搭在眉毛上,阳光真刺眼,跟不要钱似的往屋子里猛灌。这城市的阳光是比之前那个地方亮堂不少,亮得有点晃眼。晃得她心里那点沉甸甸的东西,好像也跟着轻了那么一丁点?
她眯着眼往外看,楼下是条新修的路,路两边刚栽的树苗子,绿得嫩生生的,风一吹,叶子哗啦啦地响。真好,阳光好,树也绿,一切都好像挺有希望的。
“柚柚,看什么呢?” 顾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伟微回头,冲她妈笑了笑, “看风景呢,妈。这边风景挺好的。”
“是吗?” 顾妈走到她旁边,也往窗外看了看,眼神有点飘忽, “是挺亮的,就是…有点太亮了,刺眼睛。”
“适应适应就好了。” 伟微拉着她妈走到沙发边坐下, “妈,你觉得这儿怎么样?还习惯吗?”
习惯? 顾妈愣了一下, “习惯什么?在哪儿不是一样过日子?能活着就不错了,还挑什么习惯不习惯的。”
这话听着,有点丧气。 伟微心里叹了口气,知道她妈这是还没缓过劲儿来。也是,换谁摊上那种事儿,能轻易缓过来?
“妈,” 伟微握住她妈的手, “都过去了,真的。以后咱们就好好在这儿过日子,什么都别想了,好不好?”
顾妈看了她一眼,眼神复杂, “不想?哪能说不想就不想?柚柚,妈知道你心里苦,妈也苦。可…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?你放心,妈没事儿,妈就是…就是有点累了。”
累了?何止是累,那是心都快碎了吧。 伟微心里酸涩,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妈。说什么都没用,只有时间能慢慢抚平这一切。
“妈,累了就歇歇,以后有我呢。我会照顾你,一辈子都照顾你。” 伟微把头靠在她妈肩上,声音轻轻的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一辈子? 顾妈摸了摸她的头发,没说话,只是叹了口气,眼神依旧飘忽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伟微也没再说话,就那么静静地陪着她妈坐着,感受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,暖洋洋的,却驱不散她心底的那一丝寒意。
复仇的路,还长着呢。这才只是个开始,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。那些人欠她们的,她要一点一点地,全部讨回来。一个都别想跑。
新的城市,新的生活? 呵,想得美。 对她伟微来说,这只是一个新的战场而已。
伟微利用社交软件揭露顾橙与陆冷轩的往事。
伟微盯着电脑屏幕,指尖悬在键盘上方,迟迟没落下。证据都整理好了,照片,录音,聊天记录,还有一些…更劲爆的东西。这些玩意儿一旦公开,顾橙和陆冷轩,怕是得直接社会性死亡吧?
她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。身败名裂?前世她经历的,难道就不是身败名裂?她失去的,难道就比他们少?公平,公平个屁。
手指动了动,最终还是敲下了第一个字母。社交账号早就注册好了,名字就叫“真相之眼”,头像是一只眼睛,冰冷冷的,盯着屏幕外的一切。
“真相之眼…呵,倒挺符合我现在的心情。”她自言自语,声音低低的,带着一丝嘲讽。
账号主页很简单,就一句话: “有些垃圾,就该被丢进垃圾桶。”
够直白,够狠。
伟微深吸一口气,开始编辑帖子。标题她早就想好了,就叫——“豪门姐妹花,塑料情深?绿茶婊与凤凰男的狗血爱情故事,保证颠覆你的三观!”
标题够抓眼球吧?现在的人,不就喜欢看这种刺激的?
内容,她也早就打好了草稿,一段一段复制粘贴上去。先是顾橙和陆冷轩那些“甜蜜”的聊天记录截图,啧啧,真是肉麻到掉牙。什么“我的心里只有你”,“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”,呕,她自己看着都想吐。
再来,是那些照片。顾橙和陆冷轩,各种场合,各种角度的“亲密”合照。咖啡馆,电影院,甚至还有酒店门口… 有些照片,角度刁钻,一看就是狗仔偷拍的水平。但没关系,效果达到了就行。
然后,重头戏来了——录音。那段顾橙亲口承认自己和陆冷轩关系的录音,还有陆冷轩那些不堪入耳的真心话。 “伟微算什么?不过是个生育工具罢了。” “等我娶了顾橙,顾家的财产,还不是手到擒来?”
呵呵,真心话?真够“真”的。
伟微手指停顿了一下,犹豫着要不要把更劲爆的东西放出来。那些…关于顾橙私生子的秘密,还有…陆冷轩为了钱,是如何一步步设计接近她的。
“算了,先放这些吧,一口气全放出来,就没意思了。”她自言自语,嘴角勾起一丝冷笑。 “得慢慢玩,才能让他们体会到,什么叫绝望。”
检查了一遍,确定没什么问题了,伟微的手指终于移到了“发布”键上。
“咔哒”一声,帖子发出去了。
伟微靠在椅背上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感觉像是卸下了一块千斤巨石。接下来,就等着看好戏吧。
社交网络的世界,最不缺的就是吃瓜群众。这么劲爆的标题,这么狗血的内容,肯定会瞬间引爆全网吧?
顾橙,陆冷轩,你们准备好了吗?我的复仇,才刚刚开始呢。
伟微站在顾橙家门外,手里捏着牛皮纸袋,有点旧,边角都磨白了。 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来。 她知道,这门一开,顾橙那精心粉饰的一切,就要开始裂了。 顾橙的老公,秦封,这个人,伟微见过几次,西装革履,人模人样,但眼神总是飘忽,带着点疑虑。 疑虑什么? 当然是顾橙。 顾橙那种女人,天生就让人不放心。
伟微抬手,食指关节敲了敲门。 一下,两下,不急不缓。 等了大概十几秒,门开了。 秦封站在门口,穿着家居服,头发有点乱,像是刚睡醒,也可能是在家办公。 “你?” 秦封皱眉,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不悦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秦先生,”伟微语气平静,公事公办似的,“有点东西,想给你看看。” 说着,把手里的牛皮纸袋往前递了递。
秦封没接,眼神扫过纸袋,又回到伟微脸上,带着审视,“什么东西? 你…伟微,你又想搞什么鬼?” 他的语气不太友好,带着防备。 也难怪,上次见面,伟微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。
伟微没在意他的态度,只是淡淡道,“看了就知道了。 关于…顾橙的。”
“顾橙的?” 秦封愣了一下,眉头皱得更紧了, “你又想说她什么? 上次你说的那些…乱七八糟的,我已经说过了,我不信。”
“信不信,是你的事。” 伟微语气没什么起伏, “我只是来送东西的。 看完之后,你再决定要不要信,也不迟。” 她又把纸袋往前递了递,这次,更近了些,几乎要碰到秦封的手。
秦封盯着纸袋看了几秒,眼神变了变,像是犹豫,又像是好奇。 最终,他还是伸手接过了纸袋。 “什么东西?” 他一边问,一边打开纸袋,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,还有几张纸。
伟微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秦封低头,开始看照片。 一张,两张,三张… 他的脸色,一点点沉了下来,原本的疑惑和不悦,慢慢变成了震惊,然后是…愤怒? 照片上,是顾橙和一个男人,各种亲密的姿势,有在餐厅吃饭的,有在街上拥抱的,还有…在酒店门口拉扯的。 照片里的男人,不是他。
秦封翻照片的手,开始微微颤抖,呼吸也粗重起来。 他快速翻看着那些纸,是几份文件,还有一些手写的字迹,密密麻麻的。 他越看,脸色越难看,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。 看完最后一张纸,秦封猛地抬起头,眼神死死地盯着伟微, “这些…这些都是真的?” 他的声音有点发颤,带着一丝不敢置信,又带着一丝…绝望?
伟微看着他,眼神平静, “真不真,你自己判断。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,告诉你而已。”
秦封沉默了,拿着那些照片和文件,手还在微微发抖。 他低头,又看了一眼照片,眼神里的怒火,几乎要喷出来。 “顾橙…她…她竟然…” 他咬着牙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 “这个贱人! 她…她怎么敢!”
伟微看着他,眼神依旧平静, “她敢不敢,我已经告诉你了。 现在… 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 说完,伟微转身,干脆利落地离开了。 身后,秦封还站在门口,手里紧紧攥着那些照片和文件,脸色铁青,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。 伟微知道,秦封的生活,要变天了。 顾橙的好日子,也到头了。
伟微走到陆冷轩办公室门口,停了一下。文件袋捏在手里,棕色的牛皮纸边角都有些旧了,像是被摩挲过很多次。 她抬手,敲了敲门,很轻的两下,像是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。
“进。” 里面传来陆冷轩的声音,听起来有点沉闷。
伟微推门进去。办公室里光线不太好,百叶窗拉下来一半,陆冷轩坐在办公桌后面,脸色看不清楚, 只看到他抬起头,眼睛盯着门口,眼神挺冷的。
“伟微?” 陆冷轩开口,声音没什么温度,“你怎么来了?” 他语气不太好,带着点不耐烦。也是,现在这个情况,他大概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自己吧。
伟微笑了笑,走过去,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他桌子上,轻轻一推,牛皮纸袋就滑到了陆冷轩手边。“来看看这个。” 她没多解释,也没看陆冷轩的眼睛,只是盯着那个文件袋。
陆冷轩皱了皱眉,看看文件袋,又看了看伟微,眼神里带着疑惑和警惕。“什么东西?” 他问,语气还是硬邦邦的, “你又想搞什么?”
“看就知道了。” 伟微语气淡淡的,没什么情绪, “看完你就明白我来干什么了。” 她往后退了一步,靠在旁边的沙发上, 双手抱臂,看着陆冷轩。
陆冷轩犹豫了一下,拿起文件袋,打开,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。 他低头看着照片,一张一张地翻过去。 伟微能看到他的脸色一点点变了,从疑惑,到惊讶,再到……难看。
照片上是顾橙,和一个男人,不是陆冷轩。 照片拍的很清楚,有在餐厅吃饭,有在咖啡聊天的, 还有……在酒店门口拥抱的。 甚至还有一张,是顾橙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,靠在他肩膀上,笑得很开心的样子。 那种笑容,陆冷轩应该很少见吧?
陆冷轩翻照片的速度越来越快,呼吸也粗重起来。 他看完照片,又拿起文件袋里的几张纸,是几份文件,还有一些手写的字迹。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,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变得铁青,像是要滴出水来。
“这……” 陆冷轩抬起头,看着伟微,声音有点发颤, “这些照片……这个人……” 他指着照片上的男人,手指都在抖, “这是谁?顾橙……她……”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,像是说不出口,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伟微看着他,眼神平静, “照片上的人是谁,你自己猜。 至于顾橙……她做了什么,照片上还不够清楚吗?” 她语气带着点嘲讽,但更多的是冷淡。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, 陆冷轩看到这些照片,肯定会崩溃吧? 毕竟,他那么信任顾橙, 那么爱她。
陆冷轩沉默了, 拿着那些照片和文件, 手紧紧地攥着,指节都泛白了。 他低着头,又看了一眼照片,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, 但更多的,好像是……痛苦? 还是绝望?
“顾橙……她……她怎么敢……” 陆冷轩咬着牙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 “她竟然……背叛我?” 他抬起头,看着伟微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, 又带着一丝……祈求? 他好像在问伟微,这一切是不是真的, 是不是只是个玩笑。
伟微笑了笑, “敢不敢,你不是看到了吗? 陆冷轩,你一直以为顾橙很爱你, 很依赖你, 是吗? 现在呢? 你还这么觉得?” 她语气带点玩味, 看着陆冷轩痛苦的样子, 她心里竟然有种……报复的快感? 不,不是快感, 只是觉得……解脱了。
陆冷轩没说话, 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照片, 眼神空洞,像是失去了魂魄。 他一直以为,自己很了解顾橙, 以为他们之间是牢不可破的, 可现在…… 一切都像个笑话。 他一直被顾橙玩弄于股掌之间, 而他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人。
“陆冷轩,” 伟微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默, “你现在明白了吗? 顾橙是什么样的人, 你一直被她蒙在鼓里, 现在…… 你该醒醒了。” 她说完,站起身, “东西我已经送到了,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 她转身,走到门口, 拉开门, 又停了一下,回头看了陆冷轩一眼, “陆冷轩, 你和顾橙, 到此为止了。” 说完,她走了出去, 留下陆冷轩一个人, 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, 看着桌子上的照片, 陷入了沉默。
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,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, 像是给这段关系, 画上了一个句号。 伟微走出办公室,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 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。 陆冷轩和顾橙, 他们之间完了, 彻底完了。 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。 她的复仇, 又向前迈进了一步。
伟微站在陆冷轩面前,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 气氛有点压抑。 陆冷轩坐在办公桌后面, 脸色苍白,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 看起来很憔悴。 自从上次伟微把那些照片给他之后, 他就一直这样, 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。
“陆冷轩,” 伟微开口,声音很平静, “我们谈谈。” 她走到办公桌对面, 拉过一把椅子坐下, 面对着陆冷轩。
陆冷轩抬起头,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, “跟你有什么好谈的?” 他语气很差, 像是对伟微充满了怨恨。 也是, 伟微毁了他和顾橙的关系, 他肯定恨死她了吧。
伟微没在意他的态度, 只是淡淡地说, “当然有得谈, 关于你, 关于顾橙, 关于……我们之间的事情。” 她故意把“我们之间的事情” 说得很慢, 很重, 想看看陆冷轩的反应。
陆冷轩听到这句话, 脸色猛地一变, 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, “我们之间……有什么事情?” 他语气有点躲闪, 不敢看伟微的眼睛。 他心里肯定很清楚, 伟微指的是什么。
伟微笑了笑, “陆冷轩, 别装傻了,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, 盯着陆冷轩的眼睛, “你对我做过什么, 你心里清楚得很, 对吧?” 她语气带着一丝压迫感, 想要逼陆冷轩承认。
陆冷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 他眼神闪烁, 不敢直视伟微, 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 你别胡说八道。” 他还在狡辩, 还在装糊涂, 看来是不想承认。
“胡说八道?” 伟微挑了挑眉, 笑了, “陆冷轩, 到了现在, 你还要装吗? 你以为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 就能逃避责任吗?” 她语气变得严厉起来, “你以为, 你做过的事情, 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?”
陆冷轩沉默了, 他低着头, 不说话, 也不看伟微, 像是在逃避, 又像是在……思考? 他在想什么? 还在想怎么狡辩吗? 还是……终于要承认了?
“陆冷轩,” 伟微再次开口, 声音放缓了一些, 但语气依然坚定, “我知道, 你不想承认, 你觉得承认了, 就会很丢脸, 就会失去一切, 是吗?” 她放慢语速, 想给陆冷轩一个机会, 让他自己说出来。
陆冷轩还是不说话, 只是低着头,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 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。 他心里肯定很挣扎, 很痛苦吧? 承认自己的过失, 对他来说, 真的那么难吗?
“陆冷轩,” 伟微叹了口气, 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, “其实, 承认错误, 没什么丢人的, 谁都会犯错, 重要的是, 要敢于承认, 敢于承担责任, 不是吗?” 她想用道理来说服陆冷轩, 希望他能明白。
陆冷轩终于抬起头, 看了伟微一眼, 眼神里带着一丝痛苦, 一丝挣扎, 还有一丝……绝望? 他张了张嘴, 像是要说什么, 但又说不出来。
“伟微……” 陆冷轩的声音很沙哑, 很低,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 “我……” 他说了两个字, 就停住了, 后面的话, 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伟微看着他, 眼神平静, 等着他的下文。 她知道, 陆冷轩的心防已经开始松动了, 他离承认, 只差一步了。 她要做的, 就是再推他一把, 让他彻底崩溃, 彻底承认自己的过失。
“陆冷轩,” 伟微再次开口, 语气变得强硬起来, “看着我的眼睛, 告诉我, 你对我做过什么? 说出来!” 她提高了声音, 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, 逼迫陆冷轩。
陆冷轩身体颤抖了一下, 猛地抬起头, 看着伟微,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。 他张开嘴, 声音颤抖着, 终于说了出来, “我……我对不起你…… 伟微, 我……我承认…… 是我错了……” 他终于承认了, 承认了自己的过失, 承认了他对伟微做过的一切。
听到陆冷轩这句话, 伟微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, 反而觉得有点空虚, 有点……悲凉? 她复仇的目的, 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? 可是, 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, 她却觉得…… 没什么意思。 或许, 复仇的快感, 只是暂时的, 真正的解脱, 还是要放下过去, 向前看吧。
“陆冷轩,” 伟微看着他, 语气平静了下来, “既然你承认了, 那就好, 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, 以后…… 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。” 她说完,站起身, “该说的, 我都说了, 你自己好好反省吧。” 她转身, 走到门口, 拉开门, 走了出去, 留下陆冷轩一个人, 坐在办公室里, 失声痛哭。
伟微走出办公室,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, 叹了口气, 摇了摇头, 离开了。 陆冷轩的承认, 并没有让她感到快乐, 反而让她觉得更加疲惫。 复仇, 真的能带来快乐吗? 或许吧, 但那快乐, 也太短暂, 太虚幻了。 她想要的, 或许不是复仇, 而是…… 真正的平静吧。
伟微站在陆冷轩的面前,就那么看着他,眼神挺冷的,嘴角也没什么笑意,“陆冷轩,你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我。” 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语气更冷了几分,“否则我会让你身败名裂。”
陆冷轩本来就坐立不安,听见这话,脸色刷一下就变了,声音都有些发抖,“伟微,你,你在说什么?财产?什么财产? 我为什么要给你?” 他眼神闪烁,明显慌了,但还是想装傻,或者说,不甘心。
“说什么?”伟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轻笑一声,但那笑声里,一点温度都没有,“陆冷轩,到了现在,你还跟我装糊涂? 你觉得,我会无缘无故地跟你说这些?” 她往前走了一步,逼近陆冷轩,眼神也更锐利了,“别跟我说什么‘凭什么’, 你自己心里清楚,你做了什么,该付出什么代价。”
陆冷轩被她逼得往后缩了一下,眼神躲闪,不敢看伟微的眼睛。 他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但又好像卡住了,半天憋不出一个字。 “我…我…” 他支支吾吾的,脸色越来越难看,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伟微看他这副样子,心里更觉得讽刺。 当初那么嚣张,那么得意的人,现在却像个鹌鹑一样,连句话都说不完整。 “陆冷轩,你别装可怜了, 这套对我没用。” 她语气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,“我再说一遍, 把你的财产都给我, 包括公司股份,房产,存款, 所有的一切。”
陆冷轩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垮了, 猛地抬起头,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。 “伟微, 你,你真的要这么绝吗?” 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, 带着一丝哀求, 一丝不甘。
绝? 伟微在心里冷笑, 跟他比起来, 她这算什么绝? 他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, 有没有想过“绝”这个字? “绝?” 伟微重复了一遍这个字, 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,“陆冷轩, 你现在跟我说‘绝’? 你不觉得,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, 很可笑吗?”
陆冷轩被她噎得说不出话,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 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。 他低下头,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 指关节都泛白了。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, 只有陆冷轩粗重的呼吸声, 和伟微平静的目光。
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 伟微打破沉默, 声音冷冷的, 不带一丝温度,“签字, 把财产转让书签了, 我可以考虑, 放你一马, 至少, 不会让你身败名裂。” 她顿了顿, 又补充了一句, “当然, 如果你不签, 后果自负。”
陆冷轩猛地抬头, 眼神复杂地看着伟微, 像是要看穿她, 又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希望。 但他看到的, 只有一片冰冷, 一片决绝。 他知道, 伟微不是在开玩笑, 她是真的, 要彻底毁了他。
“伟微…” 陆冷轩声音颤抖, 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,“ 我们,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? 就, 就不能… 不能有别的选择吗?”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, 还在试图挽回, 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。
“别的选择?” 伟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 忍不住笑出了声, 但那笑声, 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。 “陆冷轩, 你到现在, 还在做梦吗? 你觉得, 我们之间, 还有‘别的选择’吗?” 她眼神冰冷, 语气坚定,“ 从你做那些事的那一刻起, 就注定了, 我们之间, 只有这一条路。”
陆冷轩彻底沉默了, 他看着伟微, 眼神空洞,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。 他知道, 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。 伟微, 是真的要逼死他。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, 像是认命了一般。 再睁开眼时, 眼神里, 只剩下一片死灰。
“好…” 陆冷轩的声音沙哑,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 “我签… 我签就是了…”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 说出这几个字, 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, 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。 他知道, 自己完了, 彻底完了。
秦封就站在顾橙面前,没动,也没靠近,就那么看着她。空气好像都凝固了,周围静得可怕,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,一声一声的,都显得格外沉重。“顾橙,”秦封终于开口了,声音不大,但每个字都像是冰碴子,往外冒着寒气,“你没什么想说的?”
顾橙猛地抬起头,对上秦封的眼睛。那眼神,让她心里咯噔一下,像是突然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。不对劲,太不对劲了。秦封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,冰冷,锐利,还带着……失望?
“秦封,你这话什么意思啊?”顾橙努力稳住声音,想笑一笑,却发现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,根本笑不出来。她心里开始发慌,到底哪里出了问题?他知道了什么?不可能啊,她明明做得天衣无缝。
“什么意思?”秦封重复了一遍,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,那笑意根本没到眼底,“顾橙,到了现在,你还要装傻?”他向前走了一步,逼近顾橙,眼神也更冷了,“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?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?”
顾橙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,心跳越来越快,砰砰直跳,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。他,他真的知道了?怎么可能?是谁告诉他的?难道是……不,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
“秦封,你到底在说什么啊?”顾橙的声音有点抖了,但还是强撑着,想要蒙混过关,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什么装傻,什么瞒天过海,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?”
秦封看着她,眼神里充满了失望,还有一丝痛心?顾橙不敢确定,但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。他越是这样,她就越害怕,越不安。
“还要我说清楚?”秦封的声音更冷了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,“顾橙,你真当我傻吗?你和周明的事,你以为我不知道?”
“周明?”顾橙愣了一下,脑子嗡的一声,像是炸开了一样。周明?他怎么会知道周明?难道……难道他们的事情,真的暴露了?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
“你,你在说什么啊,秦封?”顾橙的声音都变调了,带着一丝慌乱和尖锐,“我和周明?我们能有什么事?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我们只是……只是普通朋友啊!”
“普通朋友?”秦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突然笑了出来,但那笑声里,没有一丝温度,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愤怒,“普通朋友会背着我偷偷见面?普通朋友会互送礼物?普通朋友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?顾橙,你当我瞎吗?还是你觉得我蠢到这种地步,会相信你这种鬼话?”
顾橙被他一连串的反问噎得说不出话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像一张白纸一样。她张了张嘴,想要辩解,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,任何借口。所有的话,都卡在喉咙里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不说话了?”秦封冷笑一声,眼神更加锐利了,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一样,“心虚了?还是被我说中了,哑口无言了?”他逼近她,几乎要贴到她脸上,声音低沉而危险,“顾橙,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告诉我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为什么要背叛我?”
顾橙彻底慌了,她知道,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了。秦封已经知道了,什么都知道了。她看着秦封那张愤怒而失望的脸,眼泪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
“秦封,我……我……”顾橙哭着,声音哽咽,断断续续的,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她想解释,想求饶,想让他原谅她,可是,她知道,一切都晚了。
秦封看着她哭,眼神没有任何变化,依旧冰冷,依旧失望。他已经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了,他只想知道真相,只想知道,她为什么要这么做,为什么要背叛他,背叛他们的感情。
“说!”秦封突然怒吼一声,声音震耳欲聋,像是要把整个房间都震塌一样。
顾橙被他吓得浑身一颤,哭得更厉害了,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她知道,秦封是真的生气了,是真的要爆发了。她完了,彻底完了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对不起……”顾橙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,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,但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,却显得格外清晰,格外刺耳。
秦封听到这三个字,反而平静了下来,怒火似乎也消退了一些,取而代之的,是无尽的悲凉和绝望。他看着顾橙,眼神空洞,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。
“对不起?”秦封喃喃自语,像是在问顾橙,又像是在问自己,“一句对不起,就完了吗?你知不知道,你做了什么?你知不知道,你毁了什么?”
顾橙哭得更厉害了,她知道自己错了,错得离谱,错得不可饶恕。可是,她又能怎么办呢?事情已经发生了,无法挽回了。
秦封突然笑了,笑声凄凉而悲哀,让人听了心里发酸。他缓缓地抬起手,抚摸着顾橙的脸颊,动作轻柔,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。
“顾橙,你知道吗?”秦封的声音很轻,很轻,轻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,却又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意味,“我曾经,真的,真的很爱你。”
顾橙愣住了,停止了哭泣,呆呆地看着秦封。她从来没有听秦封说过这样的话,从来没有。可是现在,他说出来了,却是在这种情况下,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失望。
秦封的手指,慢慢地收紧,掐住了顾橙的脖子。顾橙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封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
“可是现在,”秦封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残酷,“我恨你。”
他猛地用力,顾橙的呼吸瞬间被扼住,脸色涨得通红,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秦封的手,却无济于事。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,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,却越来越无力。
死亡的气息,笼罩了整个办公室。秦封看着顾橙痛苦的表情,眼神没有任何波动,只有一片冰冷和决绝。背叛的滋味,他要让她也尝尝。
伟微看着地上的陆冷轩,死了?就这么死了? 她走近,踢了踢他的腿,没反应。 真的死了。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来,解脱?好像是,又好像不是。 为了这一天,她准备了多久? 现在真到了,就…这样?
她弯腰,开始收拾。 血腥味有点重,得先处理一下。 拖尸体,藏起来,毁掉痕迹,这些她早就想过无数遍。 动作很冷静,甚至有点机械。 就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,每一步都清晰,准确。
把尸体拖到事先准备好的地方,费了她不少力气。 陆冷轩比想象中重多了,或者说,是死人真的沉? 伟微喘着气,抹了把额头的汗。 看着被藏好的尸体,她突然觉得有点空虚。 复仇…就这么结束了? 她原本以为会很激动,很兴奋,或者至少,会觉得畅快淋漓。 但现在,好像什么都没有。
只有一种淡淡的,说不出的感觉,像卸下了一副重担,又像… 失去了一个目标? 她自嘲地笑了笑,真是可笑,复仇成了目标? 难道不应该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吗? 可是,没有复仇,她还有更好的生活吗? 她不知道。 也许,等一切都结束了,她才能知道。 现在,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。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不能放松。 绝对不能。
新家不大,但很温馨。 阳光很好,照进来暖洋洋的。 伟微站在窗边,看着楼下的街道。 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,一切都那么鲜活,那么生机勃勃。 这才是生活,不是吗? 以前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,真的结束了吗? 她有点不敢相信。 总觉得像做梦一样,随时会醒过来。
“柚柚,在看什么呢?” 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温柔而慈祥。 伟微转过身,看着母亲。 母亲的气色好了很多,脸上也多了笑容。 是啊,都过去了,一切都过去了。 她们可以重新开始了。
“没什么,妈,就是看看风景。” 伟微走过去,抱住母亲。 “妈,以后我们好好生活,好不好?”
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 母亲拍拍她的背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。 “以后啊,我们柚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妈都支持你。”
伟微笑了,笑得很开心,很释然。 是啊,以后,她们要为自己而活。 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和幸福。 以前的苦难,都过去了,都结束了。 她们要向前看,要迎接新的生活。 真的,会幸福的吧? 一定会的。
伟微把银针在灯光下转了转,金属的光泽有点冷。 顾橙看着那针,脸色刷地一下白了。 “你…你想干什么?” 声音都哆嗦了,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。 伟微冷笑一声,走到她面前。 “干什么? 你猜呢?”
顾橙往后缩,想躲,但被绑着,根本动不了。 “伟微,你别乱来! 你想怎么样?”
“我想怎么样?” 伟微重复了一遍,声音冰冷,“这话,你应该问问你自己。 你对我妈做那些事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?”
“我…我…” 顾橙语无伦次,想辩解,却找不到任何理由。 “那是…那是误会! 真的,都是误会!”
“误会?” 伟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笑出声来,但那笑声里,没有一丝温度。 “顾橙,你觉得我会信吗? 你觉得,到了现在,你还能用这种鬼话骗我?”
她拿起针,凑近顾橙的脸。 “知道吗? 这针,扎下去,会很疼的。” 她故意放慢语速,一字一句地说,“比你想象的,还要疼。”
顾橙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眼睛里充满了恐惧。 “不要…不要! 求求你,伟微,放过我吧! 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
“知道错了?” 伟微挑眉,反问,“早干嘛去了? 现在知道错了? 晚了。” 她手起针落,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。
“啊——!” 顾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。 身体像触电一样,剧烈地抽搐起来。 痛苦,难以忍受的痛苦,瞬间淹没了她。
伟微看着她痛苦的样子,心里没有一丝波动。 这就是报应,这就是她应得的。 还不够,远远不够。 她要让她尝尝,什么叫生不如死。 什么叫绝望。 她要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一切,付出代价。 一点一点,慢慢地,彻底地,偿还。
伟微到的时候,顾橙已经死了。 倒在地上,眼睛睁得老大,死不瞑目。 秦封站在一边,脸色苍白,神情呆滞,像个木偶一样。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“死了?” 伟微走过去,踢了踢顾橙的脚。 是真的死了,彻底死了。 她看着顾橙的尸体,心里… 竟然有点平静?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,也没有报仇雪恨的快感。 只有一种淡淡的,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 好像… 就应该这样?
秦封转过头,看了她一眼,眼神空洞,没有任何焦距。 “她…她死了。” 声音嘶哑,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。
“嗯,死了。” 伟微淡淡地应了一声,语气平静得不像话。 “是你做的?” 她问,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秦封没有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 他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,指尖沾着血迹,触目惊心。 伟微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什么。 她知道,秦封也崩溃了。 顾橙的背叛,对他的打击太大了。 也许,他比她更痛苦。
“走吧。” 伟微说,转身往外走。 “这里的事情,交给警察处理。”
秦封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,跟在她身后。 两人一前一后,默默地走出办公室。 身后,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一具冰冷的尸体。 伟微回头看了一眼,嘴角微微勾起。 结束了,都结束了。 顾橙死了,陆冷轩也死了,一切都结束了。 她终于… 自由了。 真的,自由了吗? 她不知道,但她知道,自己现在,很轻松。 很轻松,也很快乐。 这种快乐,久违了。 真的,很久很久了。
阳光洒在新家的阳台上,暖洋洋的。 伟微坐在摇椅上,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。 母亲哼着歌,心情很好。 是啊,她们的新生活,开始了。 没有了仇恨,没有了恐惧,只有平静和幸福。
“柚柚,水果洗好了,吃点吧。” 母亲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。
“谢谢妈。” 伟微接过水果盘,拿起一块放进嘴里。 甜甜的,很新鲜。 真好,这样的生活,真好。 她以前做梦都想过上这样的日子,现在,终于实现了。
“柚柚,以后有什么打算吗?” 母亲在她身边坐下,轻声问道。 “想做点什么?”
“打算?” 伟微想了想,笑了笑,“还没想好呢。 不过,做什么都好,只要和妈在一起,就好。”
“傻孩子。” 母亲嗔怪地看了她一眼,但眼神里充满了爱意。 “妈老了,以后要靠你了。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,别顾虑妈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 伟微点点头,握住母亲的手。 “妈,你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你的。 我们以后,都要好好的,开开心心的,过每一天。”
“嗯。” 母亲重重地点点头,眼眶有些湿润。 “好,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。”
伟微看着母亲,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。 是啊,她们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。 复仇结束了,一切都过去了。 未来,是属于她们的。 属于她们,和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。 真好,真的,太好了。 她想,也许,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。 不是复仇,而是,和母亲一起,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。 现在,她终于得到了。 真好。 真的,很幸福。
更新时间:2025-02-09 20:55:30